油菜花开的季节（组诗一至五）
油菜花开的季节（组诗一至五）文/高山松
◎油菜花开的季节
油菜花开的季节
我还陷在桃花阵中
突不突围只是一个借口
醉酒的人都心知肚明
打马南下的人把马匹寄存在白马寺中
偷食一两本经卷
然后坐禅
原本晦涩的往事顿时豁然开朗
知了也不会因为蜕不出壳而呜咽
打不开季节的大门
就继续躲在季节的怀里偷闲
蝉蛹落不落地与我何干
能不能赶上油菜花季与我何干
把体内的几块石头搬开
油菜照样能榨出油来
◎一朵油菜花的距离
我与你隔着一朵油菜花的距离
家乡与异乡隔着一朵油菜花的距离
甚至前世和今生
也只隔着一朵油菜花的距离
难怪有人会把明日黄花说成昨日黄花
原来明日和昨日
也只隔着一朵油菜花的距离
我无意涉足黄昏
黄昏却时时将我笼罩
让我无法将菜花挪到心底
无法腾出更大的空间
来容纳这些距离
放出体内豢养的小兽
任它用自己的方式标记自己的领地
只要领地的中央开出一朵油菜花
我的村庄就不会迷失
◎追梦追到油菜花丛
远走他乡的人都是追梦的人
他们身轻如燕平步青云
比夸父还要夸父
比流星还流星
他们在夜晚捧出一轮日出
在白天托举一轮月华
把时光的摩天轮抡得滴溜溜旋转
还有多少破碎的山河需要缝补
还有多少走失的牛羊需要寻找清点
被天狗咬伤的梦境
正在回家的路上
家乡的那一丛油菜花
既是证词
也是疗伤的良药
◎春心在油菜花中荡漾
当我向一朵油菜花低眉沉默的时候
我闻到你的气息
随时都可以打开春光
我听不懂一只蜜蜂与你的喁喁私语
任凭细细的微风将你拥入怀中
大唐的江山在你的面前
只剩一阙小令
花心与花心的距离落满了红尘
再也无法丈量
忽有影像的碎片
射中一只古老的蝴蝶
燕子再也不敢到白云之上筑巢了
因为在油菜花中荡漾的春心
已将白云摇醒
◎守望一朵油菜花
老屋老了老井枯了
有谁还在守望这最后一朵油菜花
从过往的风声里掏出一些诺言
看一些萌动的词组
能不能放到旧时光里重新修复
月光总是在远方蔓延
而你能够赋予月光的色彩
无非是些不切实际的形容词和副词
他们是你为这个季节制造的
最为华丽的伤口
每一朵油菜花开出的寂寞
都会在夜深人静时
由星星快递到你的梦中
2017.2.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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